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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中的童年
2024-04-07 15:25:21   来源:新视窗网   评论:0

我对童年的记忆也非常模糊。现在留在我记忆中童年的情况,都是从父母、娭毑(奶奶)以及有关的长辈们跟我断断续续讲过的一些片段。

在三湘大地遍插五星红旗,天安门城楼上一个伟人,向全世界宣布: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的欢庆岁月里,我哇哇直叫地来到人世间。我的出生地在长沙市浏阳河畔的回汐渡。现在的位置大概在烈士公园北门附近的湖边。我对这里没有留下任何印象。从大人们言谈中,我知道他们住在这里的条件非常艰苦。住的房子是用树枝和茅草搭起来的窝棚一样的房子,虽能遮风避雨,但既不结实更不美观。据说房子内常有蛇,老鼠,青蛙,蟾蜍类的动物和昆虫出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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祖父黄麦秋,祖母甘菊华,父亲黄连生,母亲杨淑华,叔叔黄亮臣以及我共6人,都是住在这个地方。还有一个姑妈叫黄清华,估计当时已出嫁。后来知道她随姑父到了衡阳。叔叔黄亮臣后来也随他的姐姐、姐夫去了衡阳。

我至今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,从什么地方搬迁到回汐渡的。在叔叔黄亮臣在世的时候,我也多次询问过他。他说好象是从长沙苏家托迁过来的。那时他年少,也不知道这些事。

我小时候听母亲杨淑华讲过,她的老家好像是原长沙县朗梨的。妈妈曾说,他父亲是日军侵占长沙时,被日军飞机的炸弹炸死在了浏洋河里。估计那时是1939年9月至1942年1月,日军进攻长沙期间发生的事。她父亲死后,她母亲带着她们兄弟姐妹5人流浪在长沙。她大哥叫杨树根,二哥叫杨长根(后改名为杨明辉、育有两子一女),大妹叫杨静。还有一个小弟弟,在5岁多的时候,因病,饿交加而早逝。

长沙是1949年公历8月5日和平解放的。我在十来岁的时候,听娭毑告诉我:家里有张四方形的方桌也就是农村常见的吃饭用的桌子。桌子面上有一块巴掌大小烧焦了地方。她说:那是我刚出生不久,国民党的飞机炸长沙,你妈妈抱着你躲在这个桌子底下,正好有一个弹片落在桌子上,把桌子的面板烧糊一块。你和你妈妈都平安无事,躲过一劫。当时就说我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。

在我稍微懂点亊的时候,我们己住在德雅村的山坡上。据资料记载:长沙市烈士公园是1950年开建,1953年建成对外开放。我们全家应是1950年就从回汐渡搬到了德雅村。

我记得只有父母,小姨杨静和我共4人住在德雅村。我大弟黄树庚只比我小2岁,应该是在德雅村出生的。1951年后在德雅村住的应是5人。

爸爸那时是拖板车的搬运工。小姨在读书之余,就给我爸妈帮帮忙。1995年,长沙七中举办成立80周年校庆,我在历届校友名单上找到了小姨杨静的名字。她曾在七中读初中、后在望城霞凝钮扣厂工作,与同事蔡光明结为夫妇,育有一女。

当时,德雅村的房子是靠着马路一排一排像梯田似的往山顶上建的。在我的记忆中,我们家好像住在第三排,那时的房子也就是用土砖,石头,杉树皮,小圆木等搭建起来的窝棚式的矮房子。门上没有锁,那时人们也没锁门的观念,反正家中无值钱的东西。房屋质量还比不上现在农民工在工地上的房子好。

在德雅村住的还有大舅杨树根一家和一个叔伯的叔叔,他脚有点跛,已失去联系多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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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大舅杨树根去世比较早,留下两个未成年的孩子。大舅妈带着两个小孩,大的叫杨振林(安伢子),小的叫杨振祥(石头伢子)一直住在德雅村。上世纪60年代,我在长沙七中读书时,德雅村是从四方坪去七中的必经之路。那时,大舅妈在德雅村的街边,摆了一个小摊点,卖点针头线脑,零副食等,有时也卖冰棒,水果。总之,为谋生做点小生意,生活得很艰苦。每次见到我时,总要拿点东西给我吃,我感到很不好意思。为了不打扰她的生意,我常常是绕开她的摊点走过去的。

在德雅村的时候,有两件小事,我现在记得似乎还比较清楚:

一是嚼茅草根。有一次,妈妈和几个邻居在德雅村的山顶开荒种地。我也被带到地头,她从地里挖出来很多茅草根放到我面前。茅草根白白嫩嫩的,嚼在嘴里还有一股甜味。

第二件事就是梭标打鬼。有一次我生病发高烧,哇哇乱哭乱叫。父亲就拿着一杆梭标在房子里敲来敲去。据说他是以这种方式祛邪和逗我不哭。

我们在德雅村没有住多久,大概在1954年就搬到了四方坪的八卦山。我们为什么从德雅村搬到八卦山又与祖父母住在一起呢?1950年祖父,祖母就与我的父母分开了,他们从回汐渡搬迁到四方坪的八卦山、开地种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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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说:1950年修建长沙烈士公园的时候,祖父母被政府安置到长沙城南的某个地方。他们不愿意去那边。不知道是谁介绍的,他就来到长沙城外的四方坪八卦山这个地方,从一位姓莫的农户手中购得了几亩山地,在山坡地边修建了几间简陋的茅草房,开始了种菜的营生。我现在也没想明白,莫姓的地也应是解放后分,不知为何那时还可以买卖土地。

我爷爷种的菜,要挑到絲茅冲,或者是德雅村,或者是上大龙的地方去卖。从四方坪的八卦山到絲茅冲,德雅村这一带,当时都是沟沟坎坎的山间小路,行走十分困难。爷爷身体又不好,祖母又是小脚妇女、帮不上忙。他一个人既要种几亩山地的菜,又要每天清早摸黑走山路挑菜去卖。没有几年时间他就坚持不下去了。

我父亲黄连生是一个大孝子,他见我爷爷黄麦秋身体每况愈下,难以为继,身边急需人照顾。他毅然卖掉了德雅村的房子、板车以及相关的工具,全家搬到了四方坪的八卦山与爷爷一起种地。

八卦山其实很矮,按照现在的看法,也就只有二三十米高。我爸爸在爷爷房子的上一个山坡台阶层面上,用土夯筑成墙壁,屋顶盖稻草的方式建了两间正房,供我们居住。爷爷的房子在下一个山坡阶梯层面上,中间建了一道用稻草盖顶的走廊,将上、下两栋房连接起来。

 爷爷奶奶的房子也是用土砖砌成的茅草房。中间一间堂屋,南边两间卧室,北边是厨房和杂物间。靠着杂物间还有一间偏房,是用于养猪和当厕所用的房子。因这种偏房是利用主房的墙斜搭下来的,形成一边高,一边矮,用来养猪很合适。房子后面是一个大粪池,用来装猪粪和人粪尿的。所谓是庄稼一支花,全靠粪当家。

上、下两栋房子后面是一个用土堆起来的一圈土围墙,约2尺多高,上面种了小树,竹子及刺类植物。围墙后面就是一条从山上下来的路,这条路还比较宽,应该是一条主要的山村道路。在爷爷房子的下一个台阶层面上,另外还有一户人家,好像是姓彭,现在记不起来了。爷爷房子的周围都种满了梨树,桃树。有一年,梨树挂了一个很大的黄蜂窝,我拿根长竹竿去挑。黄蜂窝没挑掉,自己的手和脸却被黄蜂蜇了好几个包。

院子的右前方还有一口水井。井口四周用麻石砌成井台,用圆木作柱子,搭一个井棚,这就是一口饮用水水井的标配。那时喝水,既没有自来水,也没有桶装水、瓶装纯净水等,只有直接从井里打上来的井水。用一个水桶,上面系着绳子,水桶的边上吊一个秤砣似的东西,将水桶往井里一放,水桶就倾倒并顺势装了满满一桶水,再将桶提上来。不打水时,就将水桶放在井边。全家人饮用水全靠这口井。井水喝起来还有一丝丝的甜味。夏天,井水很凉,冬天,水井里的水还冒热气。水井的水常年保持在慑式4度,所以冬天会冒热气。

水井上一般还用木板做一个井盖,主要防止树叶吹落进井里。井里偶尔也有几只青蛙,大人都会用水桶把它们打捞出来。

在房子的前面就是菜地。这片地还比较大,分成很多长方形的地块,种有韭菜,黄牙白,豆角,丝瓜,苦瓜,南瓜,东瓜等。菜地的尽头有一口水塘,不很大,用来蓄水浇地的。父亲每年对这口小水塘清理一次,也就是把水抽干,把里面的污泥挖出来。这个时候一般都能从水塘里面捞出十多斤鱼,如:鲶鱼,泥鳅,鲫鱼 ,黄沙牯之类。在屋后的山坡上还有一片旱地,种了许多辣椒,茄子,红薯之类耐旱作物。

在我家菜地前面又是一条山间小路,小路很长,一直向前伸向远方。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是从这条小路去学校的,途中还经过同学张建民的家。小路的另一边、从南至北排列着张家花园,周家大屋,周家大屋旁是一口大水塘。

当时,我们小孩子对张家花园很感兴趣,这个张家花园周围也是用泥土堆了一圈很长的围墙,将房屋,菜地等都围在里面。这个张家花园在当地应是一家有钱人的院子了。士篱笆墙大概有80多公分高,60多公分宽,上面有很多树,竹子,和灌木类的植物。特别是春天,土围子上竹子长了许多小竹笋。我们都喜欢在土围子上去拔小竹笋。小竹笋很嫩,拔回来当菜吃也很鲜美。

1956年秋,我开始读小学。小学名称叫“四方坪小学”,学校内的设施非常简陋,只有两、三间教室,和一个操场。操场上设有一个秋千架,没有任何球场。每间教室里放两个班。

我在这里读完了一年级,这所学校就被拆了。二年级就转到“黑石渡小学”,一直读到小学毕业。“黑石渡小学”原在浏阳河边的黑石渡,后来迁到了四方坪,学校名称没变。我老家的弟弟、妹妹和他们的小孩大多数是在这所小学读完小学的。

我读小学的那年,还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。那年的冬天非常寒冷,地上结了厚厚的冰,下着鹅毛大雪。一天早晨,我背着书包沿着菜地前的小路去上学。小路边上是一口很大的水塘。我走在水塘边的路上,脚下直打滑,怎么也走不稳,吓得直哭。这时,父亲立马拿了两根草绳,跑过来把草绳系在我的鞋子上,走在冰上就稳当多了。

那时,还没有电灯,晚上照明用煤油灯,光很小,非常昏暗。家庭作业就在煤油灯下做。为了省油,灯不能用太久。

在八卦山的这几年,也挺开心。只要天气好,爷爷也挑点蔬菜去卖,回来时总会带些包子,油条给我们吃。当时的粮、油、副食等并没限量,但家里钱不多,生活条件不好,吃上包子、油条也如同大餐。

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,正是农村开展合作化的时期。那段时间,来我们家的人很多。我听说因为爸爸是工人,到农村里面来很受地方欢迎,推举我爸爸当合作社的社长。其实我爸爸人很好,心地厚实,非常热心公共事务。但他没有文化,估计他那个社长也没当多久。

我的二弟黄国强也应是在八卦山出生的。此时,全家已有7人即爷爷、奶奶,父亲、母亲,以及我们三兄弟。

上世纪五十年代后期,正是我们国家工业发展迅猛的时期。当时在鼓足干劲、力争上游,多、快、好、省地建设社会主义总路线的指引下,大跃进的口号和指标震天响。我们居住的家也裹进了这股洪流之中。八卦山这片地被湖南制药厂作为建北厂地圈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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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时候征拆房屋和征地是既没有商量,更没有拆迁安置,补偿政策的。霸蛮没商量就是政策。在通知的时间内,你不搬走。推土机就把你房子推平。我们一家三代7口人被迁到了四方坪39号。这里是事先建好的一栋一字型的平房,共有十多套。每套为一张门进,里面有前后两间各十五平米的房,无厨房、厕所。房子的质量很差,墙是红砖砌的,屋檩是小圆木搭的,大点的圆木就锯成两半作两根用。上面盖瓦,因屋檩小,承重力不够,屋顶常下沉。墙与屋檐之间留有很宽的缝隙,风吹得进,雨、雪飘得进。瓦也盖得很希。下雨落雪时,屋顶漏水,屋檐进水。我们家分到了两套四间房子。

从此,我们家就告别了八卦山,来到了 四方坪,门牌号为39号(现在已无此门牌号)。八卦山这个地名在现在的地图上已没有了,在那一带的居民中也没有了八卦山的记忆,但却留在了我对童年的记忆中。

这样算来,我在浏阳河畔的回汐渡住了约1年,德雅村住了约4年,八卦山约3年。迁居到四方坪39号的时间大约是1957年底或1958年初。

当年稚童已成翁,

聊想往事慰余生,

回忆童年千滴泪,

只缘尚存思念心。

作者:黄长庚

写于2024年4月7日.衡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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