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升米•碓款生白米
蒋 南
半升米，是离我老家不远的一个小山村，我在《古道悠悠》一文中也提到过这里。
半升米和米有关。升，本是容量单位，古时候，一升相当于今天１．２５斤的样子。小时候，我老家那边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个量米的竹筒，叫升子，家里多少人要煮多少饭，就用升子量多少米。
相传很多年前，半升米这个地方曾住了一户李姓人家，李家世代为人天本地厚。到了李石匠这一代已是第五代。可李家不发人丁，代代都是一担谷生一根秧，五代单传。李石匠结婚时，众乡亲都祝福他连生五个男丁，以报祖上阴德。可世事总作弄人，李石匠生了一个女孩又是一个女孩，一连生了五个女孩，气得李石匠夫妇差点吐血。
就在李石匠逢六十岁那年，李家生下一个男孩。男孩降生那天，李石匠跪在大门口，朝天连叩三首，老泪纵横地说：“老天爷终于开眼了，天上掉下星子了。上天保佑！上天保佑！”李石匠就给男孩取名叫李天保。李家将李天保视为珍宝，刮风怕吹走，下雨怕淋散，日出怕融化，百般呵护。
转眼又是二十个年头，李家女孩一个个出嫁了，李石匠夫妇也相继去世，只剩下李天保一个人。李石匠给儿子留下几间房子，几亩良田和一个石碓款。可李天保从小娇生惯养，饭来张口，衣来伸手，二十岁的人什么东西也不会干，他干脆把祖上的良田卖了，靠姐姐们接济度日。
稂田的谷，懒人的福。果然，李天保的福气来了。
突然有一天晚上，李天保做了个梦，梦见他的碓款里生出了米。清晨，他很早就起来了，发现碓屋里的石碓款里果真生出了又圆又白的稻米，他就把米挖出来煮吃了。这款米不多不少，刚好半升，也够他一天吃两餐了。第二天清晨，他又起来得很早，碓款里又有同样多的米。接下来的日子，碓款里总能生出半升米来。过了一段时间，三姐过来看望李天保，他那半升米煮着和三姐一块吃了。可是到了晚上，他就没米下锅了。这天晚上，来了客人米就不够吃的事情老是在李天保脑海里转来转去，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觉。到了鸡叫三遍的时候，他突然来了灵感，要是把碓款扩大一些，不就能生出更多的米来？天亮的时候，他请求石匠，把那生米的堆款扩大了许多。次日，他起了个大早，碓款里还没开始生米。于是，他一直守在碓款边，天亮守到天黑，天黑又守到天亮，碓款里再也没有生出一粒米来。
碓款里的半升米从此没了，但这个地方却因此叫做半升米，衡祁古道就从这里经过。二百年前，当地人还在古道上修了座茶亭，名曰半升亭。至今，古茶亭上的楹联还清晰可见：接饥可在半升米；止渴还须一碗茶。
（作者：蒋南 编辑：黄长庚）
